他什么也没有说，只是怜悯般挂着得体的微笑。

于是在那女孩的眼里他的神情愈发捉摸不透，笼罩尽了神秘色彩，竟扭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假面。

她早就不再苦苦哀求了，她开始了道歉。

轻浅不可闻叹息如点水蜻蜓掠过，消失的无声无息，他微抬起了眼睑，一言不发。

其实他难受得很，有两种或者更多的情绪交杂在心底，一部分似骄阳烈焰，驱人服从，他的好姑娘——过去他从未想到过能看见她道歉的一天，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。爱意的火焰要他立刻跪下去，逼他做些和平常没有两样的歉辞，恳求她对他失礼的原谅，近乎狂热得叙述自己对她的爱，她的至高无上，他是怎样又如何地爱她，才能解除他苦难多舛爱情的揪心疼痛。

可另一部分是冰凉的流水，这使他的头脑清醒极了，他苦苦抵挡的向她低下头去的冲动欲望渴求，在这种理性的光辉照耀下，冰火相融，他如梗阻喉，内心宁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呢——他总算不用面对爱恨交织的苦境了。黑色土壤根植着黑色的恶之花，沉厚怨意自一开始就生根，报复无门。

他恨她，毋庸置疑。

过不久她作模作样不愿失去好用玩具的致歉很快结束了。

当下她像是要从眼睛里喷出火来，凄厉咒骂着他的不负责任，亦不愿承认曾对玩具兴起的爱，她才能心安理得继续过自己的好日子——她用不着对任何人负责。

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。

“喂、花十七。”

—“你就是条狗。”

指名道姓的喊了人绰号的许秣陵半撑着手，翘腿坐在墙檐上哈哈大笑。

花十七沉默而冷淡地瞥了许秣陵一眼，依旧直直地望着那女孩离开的方向。

他什么也没有说。